两天前,子夜时分,内门戒律院,刑事堂。
涂管事冲坐在上位的三位金丹长老,大呼冤枉:“小的真不知情。当时,有个新弟子跑来禀报,说是有人快要被打死了。小的急急忙忙的带着两名管事弟子去后院的新弟子宿舍察看情况了。小的处置好后,留下一名管事弟子,带着另外一管事弟子回到前院,看到六子带着一队新弟子站在花厅外。花厅的门坚闭着,这些新弟子站在太阳底下,一个个晒得脑门上直冒油汗。小的以为是他们惹怒了沐小师叔,正在受罚呢。小的走过去询问。六子禀报说,他们来了多时,沐小师叔关了门,让他们在外面等着。小的觉得很奇怪,推开门进去。这才发现地上有一滩血,而沐小师叔不见了。小的意识到事情不对,当即就报告了戒律处。三位长老,小的赶到之时,沐小师叔就已经不见了。。六子他们都可以给小的做证。”
郝云天坐在靠右边的高背黑椅上。闻言,他冷哼道:“你说的六子,已经死了。在外门戒律处,爆体而亡。”
当时,他去外门戒律处接管案子。六子听说要被送往内门刑事堂,脸色吓得煞白,惨叫一声,“砰”的炸得粉碎。戒律处不曾防备,将他与那批六七岁的新弟子关押在一处。结果,十一名新弟子都深受其害:两名被当场炸死,七名重伤昏迷,其余人被吓得魂不附体、神志不清。现场极其惨烈。
多亏这间拘禁室里按照宗门规定,设有留影石。不然,当时的情景是怎么样的,要想从那些神志不清的新弟子嘴里问出来,又要费一番苦功。
“死了?”涂管事闻言,团子脸吓得惨白,失神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哪里还有刚才大声喊冤的精神气儿!
端坐在正中和左边的另外两名刑事堂金丹长老也是主事多年的刑讯老手,见状,相对一视。
其中,那位坐在正中的金丹长老厉声说道:“你还想隐瞒什么?快快如实招来!免得招受皮肉之苦!”
他的声音里带有三分金丹真人的威压,涂管事本已失魂落魄,心神不守,哪里扛得住?
“噗”的喷出一口血沫,他跪伏在地上,浑身上下象筛糠一样直打摆子。就连牙齿都不由自主的磕得“嗒嗒”作响。
“招……招……都招。是内门,任务院的胡,胡乃安。”
他的话音未落,郝云天身形一动,嗖的不见了。
左边的那位金丹长老摸了摸鼻子:“冷师兄,郝师弟这是关心则乱啊。”言下之意,郝云天应当回避此案。
正中姓冷的长老却一反常态,闻言不知雅意:“年轻人嘛,性子难免会急躁些。”说完,他冷眼瞪着堂下之人,继续审问,“说清楚点,你和胡乃安是怎么谋划的?”
左边那位见状,识趣的闭嘴,看向堂下。
涂管事象倒豆子一样,一五一十的全招了:前天晚上,胡管事过来找他。一照面,二话不说,就甩给他一扎账本。他看清楚是新徒院的账本后,当场就吓得三魂不见六魄,“哐唧”跪在地上求饶。
胡管事也不瞒他,说,张安然就是他安插在新徒处的眼线。这些账目也是张安然收集的。
“张安然失踪了。说!是不是被你灭口了?”
涂管事两眼直发黑,连连否认:“不是,真不是。这些天,新弟子进来了,小的忙得团团转,就没见过她。”
胡管事貌似相信了他,又问道:“这几天,她都与谁在一起?”
涂管事立刻招出了沐晚。
胡管事略作沉吟,宽厚的说道:“罢了,沐晚是内门亲传弟子,你也招惹不起。明天,我亲自去问他。不过,此事不宜闹得过大,还需要你配合一下。事成之后,这些账目,我胡某一本也不落的全部奉还。”
涂管事感激涕零,自然照办。
“小的看到地上有一滩血,当时就觉得事情大发了。小的怕吃挂落,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报告戒律处。”
听他说完,左边的那位长老冷哼:“又是姓胡!”
这时,一道金光自外面飞了进来。
冷长老见状,手握戒律令,将之接住——这是戒律院的传讯方式,非戒律令不能破也。为的就是谨防机密外泄。
戒律令上金光一闪。他的脸色刷的变了。
“怎么了?”左边那位连忙问道。
冷长老用神识传讯:郝师弟赶到任务院时,胡乃安已经吊死在自己的住处。
“什么!”左边那位腾身站了起来,脸色也变得铁青,“阴谋,绝对是一场阴谋!”
“陈师弟,郝师弟刚入刑事堂,经验不丰,你过去帮他一把。”
“是。”陈长老点头应下。下一息,也不见了人影。
冷长老则继续盘问涂管事关于张安然,以及新徒处的账目等事情。
陈长老的速度很快。半刻钟不到,他已经与郝云天会合。
郝云天将他领到胡管事的尸身旁,说道:“我进来时,看到他悬于梁上,当即割断绳索。他被解下来时,已经断气了。”然后,他指着尸体的后颈,那里有一道红黑色的勒痕,“他是被人勒死后,再挂上去,伪装成上吊。”
陈长老微微颌首:“不错,我也赞同你的判断。”接着,他仔细的验尸,最后得出一系列的判定:胡乃安大概死于一个时辰之前。他杀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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