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刚请出祖师爷铜像,上了香准备研墨。抬头发现在外间拖地的张晓微,看着门外一动不动,刚想问她怎么了,一身脏衣服的袁金柱就推开门走了进来。
一同进来的,还有一股刺鼻的汗臭,熏得人直皱眉。
“怎么?皮子又痒了,想来松松?”我心里一紧,假装没事问。
袁金柱没有理我,迳直在对面沙发坐下后,问表情紧张的张晓微:“有吃的没有?饿了。”
张嘴就要吃的,我微微一愣,然后指指门外:“要饭请出去,这里不是饭店。”
我忌惮这烂人,是因为他没底线,啥事都有可能做出来。既然堂而皇之上门,没带人,也没搞小动作,就没什么好怕的。
“我不是来要饭的。”袁金柱反常的没有发怒,看了看我说:“我是来应聘的。”
啥?应聘?
我啥时候说我要招人了?就算要招,也不会招乞丐。
袁金柱再次无视我,对张晓微催起了吃的。
看他不像来闹事,我放下笔,示意张晓微买些吃的来。
不管咋说,一顿饭是管得起的,只要别再搞事,养他一段时间也没问题。
倒不是说我怕他,而是这家伙实在难缠,芸姐都没辙。用一句老话来说就是:精瓷碗何必和烂瓦罐碰。这家伙扎扎实实烂人一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连着吃下三桶泡面,七八根火腿肠,又啃了两个面包后,饿死鬼投胎一样的袁金柱才消停下来,长吐一口气,神情满足地拍拍肚子,两根手指一竖:“烟?”
我想了想,掏出十元一包的“云烟”扔了支过去。
“谁他妈要抽烂树叶,拿“黑脚杆”来。”袁金柱捡起烟一看,“啪”一声又扔到了地上。
看他都这副“尊荣”了,还跟大爷似的,我顿时也没什么耐心了,说我自己也抽这个,你不要拉倒。
“我不管,没有就去买一包来,不然别想道爷往下说。”袁金柱丝毫不退,大咧咧往椅子上一靠。
“黑脚杆”是“贵烟”的一种,因黑色包装得名,五十一包。我这几年虽说攒了点闲钱,但也根本享受不起,不过看他似乎要和我商量事情,想想也就妥协了。
掏出一张红太阳,张晓微却已经先一步出门。
就这样,袁金柱大领导似的,一边抽着“黑脚杆”,一边挺着肚子叉着腰,在店子里“巡视”起来。先是看着张晓微一阵诡笑,接着跑到房间门口,看了看梁虏身体,往我面前桌上瞟了一眼后,又跑到门外看着两张门神图发呆,最终去到墙角的“小梁虏”跟前蹲下,一人一狗玩起了对视。
总之烟是抽了一支又一支,话是始终没一句。
“你要只是骗吃骗喝的话,现在目的达到了,可以走了。”等了好一阵,也没见他放出个响,我实在没耐心了,还有正事要做呢,可没时间和这烂人磨。
听我下逐客令,袁金柱站起来,看看张晓微后,点头道:“还行,看来这画灵确实有些门道。”
我皱皱眉,想说话,他却又说道:“五千一个月,包吃住,有生意对半分怎么样?”
“你……睡醒了没?”看这家伙痴人说梦一样,我顿时惊了。
我这还一句话没说呢,你倒是半点不认生,要做梦就赶紧回去睡,不要到处梦游好吧?
要知道,好些时候我除去店子开销都没剩这么多,甚至入不敷出。
不悦之下,我也没把他说的当回事,这家伙明显骗吃骗喝的。
袁金柱也不恼,冲我咧嘴一笑说:“别急,道爷算出你最近有“金鲤困滩”之难,有鱼跃之心,却无飞渡之力,需贵人相助,方能跃出鲤池,遨游四海。”
说着他指指自己鼻子:“而道爷,便是那贵人。若无道爷相助,你就算跃出鲤池,也只会困死浅滩。贵人抽你几只贵烟,很合道理吧?没让你上“盛世”已经够为你节省了。”
典型的王婆卖瓜,骗吃骗喝手段,但我听完却愣住了。
我确实有摆脱罗文信的心,一个人单打独斗也确实有心无力,独木难支,但这想法我从来没和谁说过,这家伙怎么知道的?
我吃不准所谓“金鲤困滩”是不是他瞎编的名词,但我知道,他说的没错。
“怎么样,还觉得爷在骗吃喝吗?”见我发愣,袁金柱咧嘴笑了起来。
发现这无法用常理判断的烂人,竟然真的可能上门求“合作”,我心头顿时一喜。
倒不是真觉得能合作,而是看到了缓和矛盾的可能。
于是我想了想,面无表情说:也不是不可以谈,但在谈之前,我们是不是该把以前的事说清楚?
“有啥好说的?”袁金柱切了一声,面露鄙夷道:“爷可不像你这娘炮那样小气,不就那点破事么?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只要有共同利益,这算个逑。”
我指指张晓微:“那她呢?既然有这个心,你总得表示点诚意吧?”
岂料这话一听,袁金柱却用看白痴似的眼神打量起了我,好半天才问:你真想我解除辟邪符?
不然呢?我冷笑。
袁金柱呵呵一笑,似乎觉得我更像白痴了:“这血符已经消耗了大半真火,剩下的不仅不会对大奶妹有任何影响,反而对她大有益处,邪祟不敢轻易近身,你确定要解?”
原来这样啊!
我顿时大喜。看看张晓微,她也因为这话变得开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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