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廖尚洲,每一个廖玉婷娘家那边来的人,此时脸色都非常不好看,好些还一脸蠢蠢欲动,随时都会发难的样子。
为了今天的事,廖家特意来了将近一百五十号人,以成年男性为主,此时还几乎都上了山,被这么多双隐含敌意的眼睛看着,任谁都会压力山大。
而潘家这边虽然是在地头上,人更多,但这样那样的事都需要分人去办,所以实际上山来的人,比廖家还少一些,再加上潘光海的“临阵脱逃”,使得本来就在整件事情上站不住理的潘家,不可避免的完全陷入了被动,顿时就在气势上被压住了。
随着时间一点点逼近十二点五十五分,更是大都开始有些惴惴不安起来,愈发担心廖家开口要人,尽量避免与对方对视。
似乎是感受到了气氛的严肃凝重,芦笙乐队也在不知不觉中,完全停止了演奏,围着黑压压两三百号人的坟地里,安静得甚至有些可怕,只有老巫师举着大公鸡,在墓碑前方低声吟唱咒语的声音,和燃烧的大烛,时不时发出的呲呲声。
“这都什么时候了,那个叫潘光海的杂碎呢!这么大的事情,这个人哪能不在现场!你们潘家到底把人藏哪去了?赶快叫他过来,不要耽搁时间!”
当老巫师咒语念罢,唰的一刀斩掉大公鸡的头,将血喷洒在坟头上,又用一根细竹穿起鸡头,插在墓碑前的地上,动土的法事结束时,廖家的人终于开始发难了,一个精壮的汉子,扯着嗓子大声喝问道。
无人回答。
因为没人能答得上来。
“到底怎么回事!这么大个潘家,难道都是哑巴吗?欺我们廖家没人是不是?再不把人叫过来,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廖家虽然是外地来的,但也不会怕什么地头蛇!”见好一会也没人说话,一个臃肿肥胖的廖家男人又大声说道。
此言一出,原本寂静的场面,顿时一下子变得嘈杂了起来,廖家的人开始附和那人的话,你一言我一语地让潘家把人交出来。
而潘家的人,则在这声讨中继续沉默。
见势头开始不对,主事的老村长顿时脸色一变,看了看我后,硬着头皮往廖尚洲的位置走了过去。
别看潘家的人现在不说话,任由廖家攻击声讨,但这一切,都是因为潘家确实没办法让潘光海过来,站不住理,所以才只好先憋着。
而另一方面,潘家人可以说完全是无辜的,这段时间被折腾得没法安生,既伤神又伤钱不说,还完全吃力不讨好,实际心里也憋屈着,有气没地方发呢,所以,看在潘光海是同族的份上,他们可以适当忍受廖家的攻击辱骂,但如果超出了限度,就很难再忍住了。
如果不及时控制住局面,这样下去一准会闹出事。
老村长能约束潘家这边的人,而廖家那边,则毫无疑问是廖尚洲。
然而,就在老村长走近,挤出一丝笑容,准备开口让廖尚洲,先稳定住自己的人,有话好好商量的时候,廖尚洲却直接把脸扭向了一边,看都不看他一眼。
正当老村长,继续硬着头皮走上去说话时,廖尚洲又猛地甩甩手,径直走向了一边,留下老村长一脸僵硬尴尬地定在原地。
再想往前,却被两个廖家人拦住了,不让他在靠近廖尚洲。
看廖尚洲竟是拿出了这样的态度,完全不再与老村长对话,让他嘴都张不开,我顿时也有些着急,犹豫了一下后,也硬着头皮往他走了过去。
这人多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别看廖尚洲现在只要一开口,就能约束住廖家的人,但等到两家人都弄出火气的时候,可就不再是他能控制的了。
潘家大多人心里本来就憋屈,现在廖尚洲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一把年纪的老村长下不来台,还有人伸手拦他,这可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动作,很容易就会导致潘家人心里火气爆发,继而点燃火药桶。
“廖叔,这是何苦呢?听我一句劝,先让大家冷静下来行不行?”老村长被拦住,好在大多廖家人,都知道我并非潘家人,所以并未阻拦,而廖尚洲也不好真冲我甩脸子,才让我有了说话的机会。
阴着脸看了我一眼后,廖尚洲说道:“小兄弟,我知道你是热心人,但这事,叔麻烦你别再多管了好不好?”
“叔,如果可以,我着实一点也不想多插手,可我这是没办法啊……”看他语气冰冷,我连忙道:“既然一开始就已经插手,现在又怎么好置身事外,再这样下去,弄不好就会出大事,我怎能坐视不理,换作是叔你,你也不会撒手不管吧?所以就听我一句劝,先让人都冷静下来,有事好好商量,不要起摩擦行不行?”
“小兄弟,你就放心吧,我心里都有数,只要是答应了的,就不会反悔,等下也不会耽搁时间。”眯着眼扫了扫,已经开始忍不住,和廖家言语上发生冲突起来的潘家人,廖尚洲淡声道:“但是潘家把人藏着,我都退了这么多步还不肯叫出来,就必须要付出点代价……”
说来说去,症结还是在于,他坚信是潘家把人藏了起来,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
“叔,如果你相信我,就请你听我一句,我用人格保证,潘家绝对没有把人藏起来,就算事实真的是这样,也绝对只是个别人这么做,潘家大多人,包括族长在内,都绝对和我一样半点不知情,所以,你能不能先不要为难这老人了,在这事上他也挺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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