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怎么办?怎么就糊里糊涂的,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我越想,就越是觉得不对劲,对自己之前的状态也愈发充满了疑惑。
说起来,再也没有谁更能比我体会到,灵魂被强行抽走的滋味了,因为我自己就是这种邪恶手段的受害者,所以我内心深处,本该是对这种邪术充满厌恶的。
而实际上,这么多年以来,我对这些害人东西的态度也正是如此。
但是就在刚才,我却对一只本来就已经濒临死亡的动物做了同样的事情。
而且还是在,它全程用绝望无助的眼神看着我的情况下。
我看到了它眼神中的意味,并且原封不动如出一辙的画进了画中,但是全程无动于衷。
这绝不是正常情况下,我所熟知的那个我。这凶物屡次险些置我于死地不假,我当时恨不得能将这东西碎尸万段也不假,但不要忘了,即使是在当时的情况下,让这凶物失去了挣扎反扑之力后,我便很快就心软了下来,怎么也有些无法下手夺走它的性,若非心软,被这凶物咬中喉咙,只差一点点就横尸当场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那才是正常情况下的我。所以,生性优柔寡断的我,真的能在险些被这凶物一口咬断喉咙后,就恼羞成怒成这个样子,一不做二不休放弃了所有底线,做出了我本来该深恶痛绝的事情?
看着愈发活灵活现,光芒大放,跃然欲出的“凶猫图”,我不禁皱紧了眉头,心里说不出的复杂,又有些慌张。
但就像前面已经说过的,画完整幅画,从那越想越觉得诡异的状态中脱离出来,看到这凶猫双瞳里的无助绝望瞬间,一切都已经覆水难收了。所以尽管此时心里感到了恐慌,也只能呆滞木讷的看着凶猫的灵魂,一点点被抽出了身体,又一点点附着到了“引魂图”的凶猫上,在清冷到甚至阴森的微光闪烁,及四周的呜咽风声中,一点点“活”了过来。
当终于从这诡异的画面中,再度回过几分神来时,四周的风声已经渐渐停歇了下来,画中的冷光和组成一只黑猫的墨迹,也已经淡化了许多,仿佛即将消失一样。但仿佛即将消失,并不等于就会消失,事实上虽然还没经过验证,但我心里也已经肯定的知道,画中的这只猫,不会像以前画的“御图”那样随着效用过后而消失了。
如果我什么都不做,也找不到解决的办法的话。
而相比起画中的那只猫,更显眼的却是,平铺着的画纸上空,二三十公分的高度,又出现了一只猫。这只猫和旁边草地上已经死去的那只,确切说是和凶猫的尸体同样大小,一模一样,看起来就完全像是前者的复制品,毛发根根直立,栩栩如生,就连神态也没有任何区别。
重点是这只猫还是活的,一出现就轻轻抬起了头,漂浮在底下的画上空,用如出一辙的眼神看着我,双瞳满是绝望无助,和一抹淡淡的,但是却显得深入骨髓的恐惧。
这便是凶猫被我抽取出来的灵魂。
感受到它凝视着我的双瞳释放出来的意味瞬间,我不禁又是一愣,身体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
这瞬间,面前仿佛出现了三只一模一样的猫,皆用同样的眼神看着我。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必须要想个办法补救一下。”表情呆滞地看着三只凶猫,不知过去了多久后,我猛地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想也没想,就连忙一把抓起了平铺在膝前的“凶猫图”合上。
说是想找办法补救,但这瞬间,实际上更像是做贼心虚,想把罪行掩盖起来。
“不能让老头子知道这事,不能让他知道,我或许已经打开了通往画灵邪道的魔盒,不然他肯定会很伤心,还会生气。”抓起面前的图,手忙脚乱地卷起来,将漂浮在画上凝视着我的凶猫也收进了画中卷起来的瞬间,心里就像有一道堤坝决口了一般,再也没有想办法补救的想法了,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才能不被老头子知道这事。
如果这真的就是通往画灵魔道的路,艳傀的由来也正是如此的话,那我现在的行为,就等同于已经堕入了魔道,这样的后果我根本不敢去想。
“不对,如果这真的就是画灵邪术的话,那我瞒着不敢告诉老头子,又和历史上那些最终被发现,叛出师门彻底堕入魔道的弟子有什么区别?”慌里慌张将画卷起,又对折起来的瞬间,我脑袋里蹦出来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赶紧将这张不能被老头子发现的图烧掉,就当这事没有发生过,画纸都快伸到仍在燃烧的油灯里了,才又猛然意识到,这样做也完全不对。
已经有无数次的事实证明,纸是不可能包得住火的,既然做了一件事,就早晚都会有一天被发现,不可能一直隐瞒下去,而真到了那一天的时候,事情也往往已经无可再挽回了。我不想像那些做错了事情的人一样,在错误中越陷越深,直到最后自己都挽救不了自己,所以隐瞒不是可取的办法,以我这点城府心计,要不了多久就会被老头子发现。
“但……如果主动向老头子坦白错误的话,他会不会原谅我呢?”毫无疑问,搁以前如果犯了错的话,我会认为无论是多大的错,只要态度够好,老头子都会原谅我,但自从上了山,老头子开始告诉我那些未曾听过的往事,也向我声明了什么事该做,什么事绝对不该做,一旦做了就再也没有商量的余地后,我就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也完全没有了以前的信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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