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平安看着眼前换的第三处的房子,不由笑了,眼前这间位于县城中间,看不到江水,白帆,垂柳小河的屋子,就是策知府给他换的第三间屋子。
这屋子很破,只有一间,在一条僻静幽深的小巷内,屋子的顶上,是茅草,看起来搞不好已经有些漏雨,屋子外面的台阶下,因为长时间无人来住,这里的台阶上,已经有了一层青苔,屋子外面的院子里,满是杂草,屋子的屋檐下,还可以看到挂着的蜘蛛网。
“通判大人,这就是知府大人给你换的新屋子,不知通判大人可还满意?”郭四在旁边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准备看夏平安的笑话,“眼前这满院杂草青苔,不知通判大人可还想要写什么对联,要是想写的话,我正好带回去给知府大人看看!”
“你……”夏平安的书童愤怒的盯着郭四,拳头已经捏起,只是看着夏平安的眼神,就要冲上去暴打这个郭四一顿,这郭四简直太气人了。
夏平安看着眼前的陋室,却哈哈大笑,有一种看到历史文物的那种满足和喜悦,就是在这里,在这满院杂草的陋室之中,刘禹锡写下了千古名篇《陋室铭》,这地方,要换做是千年之后,那可是国宝级的文物保护单位,这里的一根草都能卖出的黄金的价格。
夏平安的这种满足和喜悦外人难以体会得到,那郭四看到夏平安没有半点生气,反而像是很高兴的样子,心里的期待落了空,只能悻悻的嘀咕了一句,“通判大人莫不是疯了?”
“我没疯,你告诉知府大人,多谢大人为我准备的这间陋室,我一来此刻,就感觉浑身舒泰,文思泉涌,我在这里,不止要写出对联,而是想要写一篇文章,知府大人不久就能看到……”
“哼,看你能写出什么东西来……”郭四无奈,只能冷哼一声,然后远去。
“来,我们一起先把院子和房子收拾一下……”夏平安招呼书童,两人一起忙活起来,用了差不多整整一天的时间,才把院子和房子收拾妥当,夏平安还让书童去外面请了几个工匠,用茅草把屋顶上漏雨的地方修补了一遍,大体上基本能住人了。
和州城的百姓其实早就知道刘禹锡这个通判的事情,在官衙之中,策知府三番两次针对这个不服软的“倒霉通判”,把这个“倒霉通判”住的地方换了一次又一次,而且一次比一次差,“新闻事件”的效果一次比一次强,整个和州城和附近州城的百姓基本都知道了。
像这一次,夏平安第三次换地方,官衙里的那些人,一个个怕受到牵连,没有一个敢多和夏平安来往的,但不少和州城的百姓听说和州的通判居然住在这么简陋的地方,有不少人都会好奇的来院子外面探头探脑,瞧个稀奇。
特别是和州和附近州县的读书人,听说大名鼎鼎的“诗豪”,曾经的监察御史,与柳宗元并称“刘柳”,与韦应物、白居易合称“三杰”,并与白居易合称“刘白”的刘禹锡居然住在城中的小破屋里,更是纷纷前来探望讨教,这却是策知府始料不及的,策知府原本是想收拾刘禹锡,但他没想到他的三番两次的刁难,却让刘禹锡在和州住破屋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更让许多原本不知道刘禹锡在和州的人知道了和州城中居然还有这么一个人,那策知府气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让官衙里的人把通判职位架空,让夏平安来到衙门都无所事事,直接成了和州官衙的闲人,连事情都不用做了。
策知府在等着夏平安服软,而夏平安却在等着时机,就在来到这一间破屋住了一个多月后,夏平安知道时机差不多了。
因为就在这一个月内,他这小小的陋室三天两头就会接待前来拜访的读书人和地方的大儒名士,居然逐渐在和州城有了名气。
这一晚,夏平安在陋室内,点着灯,铺开纸,焚香沐浴之后,挥毫泼墨,在纸上一气呵成,写了千古名篇《陋室铭》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孔子云:何陋之有?
夏平安一气呵成,写完陋室铭,就长长吐出了一口气。
那在旁边研墨的书童也是初通文字的,夏平安一写完,那书童读了一遍,就感觉浑身茅塞顿开,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这小小的陋室,在夏平安的笔下,一下子就像汇聚了三山五岳,五湖四海的灵气一样,提神醒脑,让人莫名振奋。
“大人……”书童用颤抖沙哑的声音说了一句,他只感觉到自家大人刚刚写出来的东西很了不得,但具体好在哪里,他却说不上来,反正就是好,这《陋室铭》中的每一个字都像是有灵气一样,就是读了给人心中涌起一股力量来。
“明日你去把这幅字找书画店裱好,就挂在这里!”夏平安丢下笔,转头就呼呼大睡。
第二天一大早,书童就小心的带着夏平安写下的《陋室铭》到裱字画的地方,想要把《陋室铭》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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