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陆辞的话才刚起头,兴致勃勃的滕宗谅就一溜烟地跑了。
陆辞无奈地摇了摇头,唯有低头,继续批阅剩下的几封公文。
说来也巧,在华灯初上的时分,他刚将最后一封批阅好的文书放下,就听到了滕宗谅去而复返的脚步声。
“你怎买这么多吃食?”看清滕宗谅手里拎的大包小包后,陆辞不由蹙起眉来,无语道:“他还在病中,可有不少忌口,你买的这些……他怕是都食不得,还不如购置些保暖的衣物合适。”
狄青长得太快,身量年年窜高,这不,年中新制几身衣服,这会儿又嫌短了。
滕宗谅理直气壮道:“谁说这是给青弟的?”
陆辞暼他一眼。
“我可是准备在他塌前,当面吃给他看的。”滕宗谅得意洋洋道:“平日只有你俩联手风卷残云,叫我望洋兴叹,今日总归轮到我扬眉吐气,叫他眼馋一回了吧?”
原来如此。
陆辞皮笑肉不笑地睨他一眼,毫不犹豫地伸手夺过,果断道:“想都别想。”
滕宗谅猝不及防下,就被抢了个正着,眼见计划要落空,他不服气道:“不过开个玩笑罢了,青弟胸襟宽广得很,定不会真恼了我,那你何必着急替他出头?”
陆辞不为所动:“他这么久以来才病了这么一场,本就难受得很了,你还好意思欺负他?”
那么老实乖巧一孩子,又是因为他平日的高要求,才被逼得用功过头,导致累倒的。
于情于理,都不该放任滕宗谅捉弄人才是。
滕宗谅试图抢夺回来,奈何身量不如陆辞高挑,动作也不比对方灵活,蹦蹦跳跳几下,反倒落得‘自取其辱’,只有悻悻作罢。
面对让他计划夭折的小饕餮,他不由有些怨念,腹诽道:“你瞧瞧自己这态度,哪里似对个义弟?分明是待自家夫人,才有这般偏心宠爱吧!”
陆辞听得眉心一跳,忍不住在他前额上重重一敲:“休要胡说八道!”
事实证明,人虽轻易扼杀不了流言,却能轻易扼杀流言的载体。
挨了陆辞这一结结实实的爆锤后,滕宗谅可算是老实一阵了。
然而当二人回到陆辞宅邸,直奔狄青本该躺着的卧房时,却意外扑了个空。
“青弟去哪儿了?”
陆辞不解,寻来下人一问,才得知狄青躺了一整个白天,又用过药汤后,病情已好转许多,为了早日回到军营,现到后林去做日常训练去了。
“你们怎就由着他胡来?”
陆辞脸色微沉,不悦地拧了拧眉,到底没对忐忑不安的下仆发作,而是忍了下来,带着一脸看好戏的滕宗谅,直奔后林去了。
狄青身体底子极好,本就只是被吓出的一场虚病,在几碗药汤下肚,又在白日睡了一场饱觉后,身体就感觉轻快许多。
他到底心里有鬼,不敢在能时刻勾得他神魂颠倒的公祖宅邸里久待,为了早些让公祖安心,放他回兵营去,便趁着身体里劲儿回复的当头,往后林里按着往常的内容来练习了。
他双手、足尖撑地,先脸不红气不喘地连做了两百个俯卧撑,又换成单手,分别各做一百个后,还觉一身劲儿没地方使。
随侍一边的下仆是看得心惊肉跳,苦着脸,不知多少次劝道:“狄郎,求你快回房去吧,郎主马上回来了,见你病未痊愈便这么折腾,肯定要拿我们是问的。”
公祖那么温柔,从未对下仆有过呵斥,只要解释清楚,哪里会真如他所说的那般严重?
狄青并不打算依对方的话做,但也感到几分手臂酸软,便下定决心,吩咐道:“你坐到我身上来,我再作一百个,就随你回去。”
“……是。”
狄青从头到尾是连眼也未抬过半寸,也就错漏了下仆应话时的犹疑。
在吩咐完这句后,他很快就感觉到一个轻飘飘的人坐在了自己腰背的位置。
怎么这么轻?平时没吃饱么?
还抵不上三分之一个高继宣,半个杨文广的重量。
狄青微微拧眉,但也顾不上挑剔了。
为讲究一鼓作气,他便攒着一口气,哼哧哼哧地使劲儿做了起来。
等扎扎实实的一百个做完,那一直沉默坐在他腰背上的人,终于呵呵一笑,施施然地开了口:“狄小青,你这腰力可真不错啊。”
狄青:“………………”
刚还跟钢筋铁骨灌注的这杆劲腰,在耳朵分辨出声音的主人后,一下就软得跟豆腐似的,当场趴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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