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显然出乎稻垣渚的意料。
精致的眉眼微微睁大, 像是听见了一件稀奇的事,语气里竟然有了些惊喜:“我一直在等你问!”她说着,竟然浅浅地笑起来。
可眼神里却没有半点笑意。
“讨厌……为什么讨厌你?”她喃喃自语,“哪里只是讨厌可以概括的呢?”
“我从记事起就住在神社里,负责照顾我的是个年轻漂亮的巫女。”她像是陷入了遥远的回忆, 语气变得有些悠远, “除了她, 住在神社里的还有不少见习的巫女和仆人,以及……神社的神主大人。”
“那是个偏僻乡村里的神社,但名望却很高,当地人迷信,对神主言听计从,每日参拜的人络绎不绝, 给的供奉也很多。”
“我从小就被身边的人告知, 将来要成为神社的下一任神主,哈……我当然是高兴的, 我被他们当做笼子里的宠物,精心地驯养, 他们不让外人接触我, 也不让我走出神社, 不让我看电视手机哪怕报纸……再加上耳濡目染,我对神明的存在坚信不疑, 事实上我也很有天赋, 十四岁就能够感受到身体里流动的灵力了。”
“神主大人很高兴。”
“……非常高兴。”
“在那之前, 神主大人对我并没有太亲近,对我来说,他是个温柔可亲的叔叔,见了面会摸摸我的头,给我一块糖……也仅仅如此了。但在那之后,他会经常来我的房间看望我,摸我的脸,手,身体……”稻垣渚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语气轻松又愉快,“哈哈哈哈!那个时候的我蠢死了,什么都不懂,他愿意看望我,让我觉得高兴,感激,还任他上下其手。”
烛台切脸色瞬间变得非常难看,想要捂住琉星的耳朵,却先一步被稻垣渚开口嘲讽:“不过是个工具,什么时候也能控制主公了?”
“不是……不是……工具……”
琉星吭吭哧哧,却到底不敢大声反驳稻垣渚。
他忍耐住心头的忐忑,扭头跟烛台切说,“烛台切……我想听完。”
付丧神对琉星各方面安全都考虑过,生理知识也多少灌输了些,烛台切和乱藤四郎和他说过很多次。
不能让陌生人触碰身体,哪怕是亲密的人也要有限度。
琉星隐隐约约知道,被人随意触碰,是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不过照顾我的那个巫女非常恐惧他,见到他就会瑟瑟发抖。平日里,多是让我躲着他,问她为什么,她却只知道哭,什么也不说。”稻垣渚嗤笑一声,“蠢货。”
“后来……我的灵力渐渐变强,接手了一部分祈福和占卜的工作,接待的客人地位也越来越高……就在这时,有位客人提出了想要沟通神明。”
这次不止烛台切,连鬼灯稍稍变了脸色。
“自古以来,就有信徒能通过巫女沟通神明的说法……”稻垣渚咯咯地笑,“你知道是什么方法吗?”
她纤长的手指隔空轻轻地描绘琉星幼小的身体,“扒·开你的衣服,亲吻你的身体,哪怕你再怎么痛哭挣扎,他们也有办法让你屈服,几个侍者按住你的手,脚,头颅,你不必有反应,他们自己会去‘沟通神明’。”
“啊……好痛。”稻垣渚按住额头,面色渐渐狰狞,“恶心,想吐,好痛好痛!恶心恶心恶心!为什么没有人来救我!为什么!都在旁边看着!他们只是看着!!”
秀美的面孔扭曲的如同恶鬼附身,女人纤长十指狠狠地抠抓地面,指甲翻了盖儿,她犹然不觉痛,直到磨出了森森白骨,她才堪堪停下,看着血肉模糊的指头渐渐修复,才又恢复了优雅而从容的姿态。
烛台切终于明白。她疯了。
早就疯了。
稻垣渚看着吓得脸色惨白的琉星,继续道:“在那之后,我经常会帮助信徒‘沟通神明’……偶尔,神主大人也会去房间里过夜。”
“做那种事让我很难受,很痛苦,但我缺乏常识,连那些事情代表了什么都不懂,只是一味的顺从和忍耐,直到……一位新认识的客人,说要带我逃出去。”
“他是个慕名而来的旅行者……叫我放弃巫女的身份,和他一起去东京生活,跟他结婚。”
“……我很困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一直以为成为神社继承者是我的宿命……但现在,有人给了我另一个选择。”稻垣渚轻声说,“他来了很多次,但从不碰我,只是跟我聊天,谈心,讨论外面的世界。”
“通过他,我渐渐了解到自己现在的生活有多么畸形,外面的世界有多么广阔……我心动了。”
“我想和他去别的地方,哪里都好,只要没有神明。”
“……我和他约好,深夜在包围神社的森林里见面,他会带我逃走。”稻垣渚眼神麻木:“……可直到天明,我才知道,昨夜村民们聚在广场,烧死了一个勾引巫女的外乡人。”
“我……我也许并不爱他,他死了,我也没有掉一滴泪……只是从那时起,我大概就有些疯了吧。”稻垣渚叹息着,“之后我被关了三年,每个夜晚被神主大人‘宠幸’”
她的脸上满是恶意:“便有了你。”
琉星只觉得浑身发寒,忍不住,轻轻地往后退了一步,被烛台切轻轻地,按住了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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