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讲打蛇时经常说,蛇要么不打,要打一定要打死,否则它晚上可能就会钻到你的被褥里,而草原上,对于狼的畏惧,更加强烈,如果真的招惹到了狼,就等于是面对一个狡诈阴险且不遗余力地仇敌,它会一而再再而三地伺机寻找机会来报复你,哪怕你把它打跑一次,两次,只要你没能彻底杀死它,它还会回来躲藏在你没能察觉地角落里,在你放松大意的一刻跳出来咬向你的脖颈!
…………
他怎么还没死!
他怎么又来了!
他真的是属狼的么!
梅寐大吼一身,转身,两条藤蔓狠狠地抽向了自己的身后,本来儒雅如他,此时也几乎成了一个癫狂无比的疯子,显然是被赵铸一次次地出现和表露出的可怕态势给刺激到了。
然而,赵铸并不是站在他身后,在他身后的,只是一道鬼面佛,当藤蔓抽过来时,鬼面佛直接消散,赵铸此时距离梅寐还有上百米的距离,藤蔓在空气中抽出了一阵震耳欲聋的声响,却完全是白费功夫。
“怎么,怕了?”赵铸微笑着对着前方的梅寐拍了拍手,像是在逗弄一个不听话发脾气的小孩子,“来,叔叔抱抱,到叔叔这里来。”
梅寐差点毫不犹豫地冲过去想把赵铸撕碎,结果却还是硬止住了身形;
一方面原因是他怕自己又一次被赵铸引动了心中怒火,导致自己思维意识变得紊乱;
另一方面原因则是他确实是有些怕赵铸,尤其是那一指之下最强防御状态下的陀罗扎直接灵魂燃烧的一幕,已经烙印在了梅寐的记忆深处,忘也不忘不了。
而且,当赵铸重新出现时,马上引起了克林顿的注意,克林顿此时的心情和梅寐是一样的,这个牛皮糖一样的家伙,怎么又回来了,而且已经不是刚才油尽灯枯的模样了,可恶,他怎么能恢复得这么快,这怎么可能!
“拖住他!”克林顿对梅寐喊道,然后看向自己身边的贝丝和埃利亚斯,“先全力把这两个杀死!”
埃利亚斯和贝丝一同点头,然后三人一同俯冲而下,之前熊志奇被重创,朱建平身上的冰焰还在焚烧着,这是他们最虚弱的时刻,也是最容易杀死他们的时刻。
先解决一边,再解决另一边,不能被调动地两边分散力量,该怎么战斗,该用什么方法去战斗,克林顿很清楚。
熊志奇此时腰间的一个鼓漂浮了起来,鼓声响起,却并非是为了御敌,而是在鼓声之中,自熊志奇的口袋里,飞出来一个龟壳,龟壳上各种神秘的符文闪烁,凝聚出了一道巨大的乌龟虚影,把熊志奇自己和朱建平都罩在了里面。
“砰!”
“砰!”
“砰!”
贝丝、埃利亚斯以及克林顿的攻击全部砸在了这道龟壳上,龟壳不断颤抖,上面也出现了一缕裂纹,却并没有破碎。
“死胖子……你从哪里搞来的王八壳儿啊,绿油油的。。”朱建平此时悠悠然说道。
“你先把你身上这些火灭掉行不行?”熊志奇也是有些有气无力了,“别特么烧完了你又烧上了我。”
“烤乳猪么……”
…………
“你看,他们让你拦住我。”
赵铸一步一步走向了梅寐,步子很轻,速度很慢,但是一步一步却带着一种特殊的魔力,仿佛每一次抬起和落下,那个节点,就踩在了梅寐的心弦上,一点一滴,一点一滴,一点一滴,渐渐地让梅寐心中产生了一种掉头就跑的冲动。
“呵呵,想逃跑了是么?觉得……你完全不是我对手了是么?甚至,连面对我,拖住我的勇气都没有了是么?”
赵铸继续走来,声音很空洞,像是在四周回响又像是就直接在梅寐耳垂边响起,其实赵铸的声音很中正祥和,但越是这样给梅寐的压力就越大,不带多少情绪,只是在平稳地说话,更能够刺穿人心灵的防御。
“赵铸,你别逼我。”梅寐嘴唇嗫嚅了许久,才说出了这句话,他觉得自己嘴有点干。
“是啊,是我的错,是我逼了你。”赵铸点了点头,此时他和梅寐之间只有五十米的距离了,“我逼你去投靠了洋鬼子,我逼你做这种二鬼子,我逼你对自己人出手,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家宝宝是最可爱的,最善良的,如果不是我的错,你根本不会这么做的,对不对?”
“赵铸!”梅寐闭上眼大喝了一声。
“别喊,小声点,我听得到,真的,我在忏悔,我在真诚地忏悔,对你忏悔。”赵铸继续说着,有点絮絮叨叨,但是却像是一种老太婆提着你的耳朵对着你说一样。
梅寐完全屏蔽掉了自己对声音的感知,但是紧接着,赵铸的声音就在自己心头响起。
一遍遍,一句句,一次次,不停地像是拿着针,在刺着自己的内心。
“还记得几天前我们第一次见面么?还记得我们三个人第一次在门卫室里喝粥么?”
“要打就打,别给我废话了。”梅寐的胸口开始一阵起伏,“有本事堂堂正正地和我打,别跟我玩这些见不得光的歪门邪道!”
“还记得那次,你死了,我还把一碗粥送到你面前么?”
“给我闭嘴!”
“还记得那天在别墅里,你替我挡下了那四个人么?”
“我说了,给我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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