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飞机场内依旧灯火通明,比起白天稍显冷清,每个人都带着匆匆的步履往来其中,在这里,时间似乎变得异常的敏感,很多人拿出手机看时间的频率比在以往时要高出许多。
秦恬恬穿着一件红色的风衣,脖子上系着一条丝巾,打扮很简单,因为现在的她,不需要丝毫地打扮去装点就足以释放出属于自己的美丽,这也是一种自信的体现,卿本佳人,理应如此。
然而,此时秦恬恬就这样站在候机大厅内,一边看着上方大屏幕上的时间一边来回缓缓踱步,她在等人,等的是自己的未婚夫。
距离飞机起飞的时间越来越迫近了,但是秦恬恬却联系不到赵铸,打赵铸的手机,显示不在服务区,所以,秦恬恬自己先一个人打车来到了机场,她认为是赵铸现在有事情,所以可能会耽搁一点,自己先到机场,然后和他在机场回合后一起飞北京,也是一样的。
只是,等得时间有点久了,秦恬恬的心,却越来越显得有些心慌,有些冷,深圳的冬天,再冷也有限得很,但环境上的温度无法影响到人内心的温度。
秦恬恬抽出一张湿巾,轻轻地擦拭着自己的额前,也不在乎是否会打乱自己的刘海,她现在,有些紧张,也有些迷茫;
今天的飞机,飞北京,她是要回去结婚的,如果赵铸不来,她飞不飞北京,都将变得毫无意义,等待她的,将是一种任何女生都不愿意去面对的情景,新婚前,新郎逃婚,这所引起的波澜,绝对不仅仅说是亲戚朋友之间的看法,更多的,还是对自己内心的一种打击。
秦恬恬在心中一遍遍地告诉自己,赵铸肯定是有事耽搁了,绝不是逃婚,绝不是不愿意和自己结婚,她在心里不停地默念着,但是现在她的行为,却越发的表明出她自己内心之中的彷徨和不自信。
渐渐的,随着飞机起飞时间越来越迫切,秦恬恬手指紧握,内心承受着极大的挣扎;
而后,登机时间结束,截止登机,秦恬恬整个人像是抽去了所有气力一样,坐在身边的椅子上,俏脸带着一抹苍白,让人很是怜惜,眼角,更是有淡淡的晶莹在凝聚,却被这个坚强的女人强行给抑制住。
原本的航班,起飞了,秦恬恬感觉自己心里,忽然变得空落落的,此时的她,倒是没有多少愤怒的情绪,有的,只是一抹担忧。
在越南,赵铸一个人从乱军之中把她救出来时,那个人,已经铭刻在了秦恬恬的心中,打下了永远都无法抹去的烙印,一个为自己能豁出去性命的男人,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去对他产生“愤怒”这种情绪?
他可能有他的难言之隐吧。
秦恬恬想到了那天酒店里的一幕,须臾之间,数百精锐的武装忽然出现,武装直升机和装甲车的降临,直接让整个深圳所有的固有秩序静默,这已经足以可见那支力量的级别之高和可怕,而赵铸,显然也是那支力量的领军人物,即使是秦恬恬自己都不懂,为什么赵铸的身份,会忽然发生如此巨大的变化,但她也没有刻意地去深究,更没有去跟家里人打电话去询问,她觉得这很没有必要。
赵铸究竟还有什么身份,对于她来说,没什么区别,她喜欢的,只是赵铸这个人,这种看似被说烂了的俗套情话,却很能描绘出秦恬恬对赵铸那最为纯粹的感情。
当然,秦恬恬是不知道越南的那件事,对于赵铸来说,其实根本算不得什么的,唯一有难度的,还是赵铸的演技,把一场对自己来说毫无威胁的意外演绎成一次英雄救美,对于演技的要求,还是很高的。
只是,现在说这些,其实也没有任何的意义,因为如果那时,敌人很强大,足以威胁到赵铸,赵铸是否还会去救秦恬恬,答案,对于赵铸来说,也很明了,该救,还是会去救的,有些人,赵铸不会舍得去放弃,尤其是自己喜欢的女人,尤其是自己在意的人。
秦恬恬又坐了十分钟,她觉得自己继续这样坐下去没有什么意义,但是自己已经请了婚假,难道说再回家睡一觉明天继续回区里上班去么?
而如果买下一个班次的飞机回北京,面对给自己操办婚事的亲友长辈哥哥们,自己又该如何去面对?面对自己的爷爷,自己又该如何去说?
一时间,有些进退两难。
指甲,掐在自己的掌心,留下来令人心疼的痕迹,以及那阵阵的刺痛;
多么希望,这只是一场梦,一场自己因为婚期的到来而紧张所引发的梦,但是事实告诉秦恬恬,这不是梦,现在的自己,也是很清醒。
本该承载着一对未婚夫妻的航班已经飞走了,秦恬恬发现自己的鞋带松了,她弯下腰,低下头,给自己系鞋带,同时也下了决定,系完鞋带,就随便买一张去其他城市的飞机票,就当是自己在逃避,又或者当是自己去散心,哪怕再懂事再坚强的女孩儿,在面对这种局面的时候,她选择去逃避,也都无可厚非,谁都不能去说些什么。
鞋带系好,直起身,抬起头,正当秦恬恬打算前往售票窗口时,机场的大厅内,忽然响起了播报声:
“请秦恬恬女士速到特区候机厅登记检票,请秦恬恬女士速到特区厅登记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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