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多喝了几杯的缘故,听鹊娘这般说,孟大官人当即有些不乐意了,将鹊娘柔软的身子往外一推,呼哧呼哧喘起了粗气。
“你这女子晓得什么?孟某前些日子去关中跑货,那里的百姓都这么说,那时候殿下已经打下武州城了。以殿下的能耐,可以打下武州城,打败十几万辽兵又有什么稀奇的?”
孟大官人瞪眼含怒的,可把鹊娘吓得不轻,他可不知道孟大官人说的是真是假,她这辈子就生活在汴梁一亩三分地上,记事的时候就是得月楼,至于武州在什么地方都不晓得。不过青楼女子惯会打圆场,她娇哼一声,甩着帕子嘟哝道,“哟,大官人干嘛生这么大气嘛,殿下真的打下武州了,那估计没两天就能打下上京了吧,武州离着上京那么近!”
鹊娘想的很简单,打下武州就让孟官人这么高兴,估计这武州离着大辽国都不远吧。本来是讨好孟官人的话,谁曾想一听这话,孟大官人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拍桌子,红着脸怒吼道,“你....你简直不可理喻,胡说个什么?”
鹊娘吓得脸都白了,抚着胸口连拍三下,乖乖,难道又说错话了?尴尬的笑了笑,鹊娘赶紧伸手去扶孟大官人,“大官人,你酒吃多了,奴家扶你上床休息下。”
“起开,你才喝多了呢”孟大官人被鹊娘气的一点脾气都没有了,只能撇着嘴回了句,“小小女子,没见识,与你说不得!”
屋里动静闹得有点大,龟奴还以为孟大官人要闹事呢,赶紧去通知了老鸨子,李妈妈捏着帕子风风火火的下了楼,这孟大官人可是往来于关中的豪客,如此贵客,可不能慢待了。来到房前,李妈妈敲敲门,陪着笑脸问道,“大官人,这是怎地了,听里边动静不小,莫非鹊娘又惹你生气了?”
好好的一句话,没成想里边孟大官人不咸不淡的哼了句,“鹊娘倒没啥不妥,就是没见识,你这当妈妈的也好生教教,莫让楼里的娘子连南北都分不清。”
话音未落,孟大官人就拉开房门走了出来,一副鼻孔朝天的样子,看了李妈妈一眼,还不爽的哼了哼,甩甩五花大袖子,气呼呼的走了。李妈妈被弄得一愣一愣的,龟奴也瞪着眼发呆,李妈妈那个郁闷啊,这叫什么事?这孟大官人吃错药了,怎么看人的时候,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孟大官人走了,李妈妈也拿出来老鸨子的架势,把龟奴支走,直接进了屋。关上房门,朝鹊娘一招手,冷着脸哼道,“说,是不是又是你这小蹄子惹事了?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这孟大官人脾气古怪,性子傲,你万事顺着他点。”
鹊娘媚眼含泪,一阵委屈,苦着脸道,“妈妈,奴家可都是按你吩咐做的,奴家对天发誓,真没惹大官人,也不知怎了,稀里糊涂的,大官人就发起了无名火。”
“嗯?胡说八道,人家大官人来楼里是寻乐子的,又不是那种不讲究的人,会无事冲你发火?快与我说说,刚刚出了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啊,就是大官人说小郡王领兵占了武州城,近几日还大败辽军,杀了十余万辽兵,辽兵尸体连大草原都盖严实了。过了后,奴家只是说了句不信,大官人就不乐意了!”
李妈妈听得很仔细,手里还捏着桌上的瓜子,见鹊娘停下了,她催促道,“话怎么说一半就停?那个小郡王是谁,谁明白点?”
“呀,妈妈,在咱们得月楼里,除了永宁郡王,还能有哪位小郡王?”
嘎,李妈妈咯吱一下咬到了舌头,扇了扇风,才张着小嘴咯咯笑了起来,“呵呵,哟,孟大官人也真能开玩笑,咱们家小郡王杀的契丹雄兵大败而归,还斩敌十余万?喏,谁能信呢,你好像也没什么错啊,那大官人生个什么气?”
李妈妈也是好奇的很,鹊娘也是一副气闷的样子,嘟着嘴道,“可不嘛,奴家晓得妈妈的吩咐,不敢跟大官人作对,便顺着他说了,刚说了句武州离着上京很近,不日可下临潢府,结果,大官人就成那样了,指着奴家一通喝骂。”
鹊娘可还不晓得自己错在了哪里,不过这也怪不得她,对她来说,能知道大辽国都上京叫临潢府就已经不错了。李妈妈也不断点着头,嘴里嘟嘟哝哝道,“也没错啊,那大官人生那么大气干嘛,继续说!”
“还说?妈妈,后边可就没了啊,大官人才生了一会儿气,你就来了,剩下的事你都知道喽!”
“哦”李妈妈傻傻的捏着瓜子仁,这叫什么事?鹊娘好像也没什么错啊,楼里的姑娘说话要顺着客人说,难道还有错?可要是没错,大官人干嘛发那么大火,还冷嘲热讽的,让她李妈妈好好教姑娘们长见识。李妈妈琢磨着可能有点不对劲儿,想了想,朝外喊道,“小齐子,小齐子....”
没一会儿那叫小齐子的龟奴就哈着腰跑了进来,打着哈哈,笑道,“李姐儿,有何吩咐?可是哪个不开眼又惹你了,小的这就喊人去。”
“你胡说个甚子,谁让你找人打架了?去,去那个湘绣轩,看那有没有地图,有的话给弄一幅来!”
听李妈妈的话,小齐子还以为听错了呢,掏掏耳朵,再次问道,“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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