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府马圈。
赖大和钱宝儿被从灵堂带出,重新押入马圈。这等待遇和他们“检举人”“证人”的身份完全不符。可是见过曹操逼死赖升又将之斩首的场面,二人不敢有丝毫异议,老老实实听从安排。
钱宝儿被单独关押,赖大和则家人相聚。
他一进去就被团团围住,七嘴八舌询问,赖升家人尤为焦躁不安。
看着妆容散乱的赖升媳妇,赖大沉声一叹:“弟妹,升弟他,他去了!”
“什么!”赖升媳妇惊叫一声,承受不住刺激,昏厥倒地。几个儿女趴在她身上,齐声哀嚎。
赖大媳妇也脸色发白,赖升做的事,赖大何尝没做过?只不过没有赖升那般肆意罢了。
忙问道:“那咱家呢?是不是也要……”
话说一半,她却不敢继续问下去。
想到曹操的冷酷手段,赖大心中一片悲凉,倘若赖升早几年便收手,何至于此!
如今性命都丢了,赚再多银子又有何用!
赖大沉默不语的走到依旧昏死的赖嬷嬷身旁,看着母亲忽然苍老了十几岁的面容,无声落泪,满心悔恨。
赖家十几口就这样惶惶不安的等待着,不知最后命运如何。
……
曹操从秦可卿院里出来后,先派人找来余禄,而余禄也正好有事想禀告。
“大爷,玄真观的道士来了,不过只有二十八位,说是只能抽出这些人手。要不要再请一些,凑足七七之数?”
曹操生性节俭,自己死后都是薄葬,哪会为贾珍这畜生漫使银子?
瞪了俞禄一眼,并不接话,而是问道:“账册核对过了没有?”
余禄心下了然,不敢再提道士的事,忙答道:“上交给大爷的账目,都是根据抄没的账册统计而成,今天又派人核对过,账册和银子有些对不上,大概差了五六万两。小的估摸着,应该是赖家将一部分银子秘密藏了起来,昨晚一时间没能查到。”
曹操点点头,赖家会藏银也很正常,赚钱的门路虽多,总是伴随风险,留下一部分作为底牌,也说明赖家思量周全。
“稍后薛家会派几个账房先生过来,不仅赖家家产要逐笔核对,府里经年累月的账册也要重新审核,那些吃里扒外的蠹虫,全部揪出来!”
“这……”余禄心肝一颤,脸色煞白,暗道蓉大爷这就要卸磨杀驴了么?自己可怎么办!
曹操见状,知他心思,笑道:“余禄,‘戴罪立功’的话你忘了?”
余禄猛然醒悟,蓉大爷这是拿自己当刀使啊!不卷刃就继续用!
至于最后的结局,在见识过赖升的遭遇后,他已经不敢心存妄想,只能听天由命罢了。
这就是身为奴才的悲哀啊!
“走,随我去见赖大。”曹操抬脚就往马圈走去,余禄急忙跟上。
马圈门口,焦大一如既往的悠闲安卧躺椅之上,唾沫四溅的给几个半大小子讲故事,都是当年老国公如何勇猛杀敌,听的人热血沸腾。
旁边矮桌上的菜肴比之前丰盛许多,有酒有肉,都是焦黑子孝敬的,请焦大看好了赖家人,不可走丢。
见曹操来了,焦大没起身行礼,懒洋洋道:“蓉哥儿,你要想杀赖大,就直接砍了他!等人死后再砍脑袋,太没意思了!”
曹操懒得理会这老货,让余禄去将赖大带出来,他自己则去旁边闲置的矮房等候。
这排矮房原是给照看马匹的下人住的,后来养的马越来越少,仆役转去做其他差事,房间也就空了下来。屋里空荡荡的,满是积尘,坐的地方也没有。
不多时,余禄领了赖大进来。
赖大进门便跪了,哭求道:“蓉大爷,赖升已死,您就发发善心,饶了他一家吧!”
曹操笑道:“赖大,你倒重情重义,自己能不能活都不好说,还有闲心管别人!”
这话惊的赖大登时抬头,急问道:“蓉大爷,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啊!你说过让我继续做西府大管家的!”
“我确有此意。”曹操并不否认,却问道:“但你贪墨了西府这么多银子,又在外犯下死罪,若被贾政知晓了,你说他会如何?”
如何?当然是送官问罪啊!
赖大丝毫不觉曹操直呼贾政之名不妥,在他眼里,曹操已成六亲不认的残暴猛兽,说的话绝非开玩笑!
他叩头哀求:“蓉大爷,你就饶老奴一命吧!老奴给伱做牛做马!”
在他看来,只要保住性命,保住荣国府大管家之位,将来总有翻身机会!
“饶你也简单。”曹操竟爽快应下,“稍后会将赖家全部家产算到赖升头上,这样就能把你摘干净,安安稳稳当你的西府大管家。”
见赖大一脸呆滞,曹操笑道:“这般帮你,我可承担了不小的风险,你以为如何?”
你这是帮我吗?这他娘是要抢我全部家产呀!赖大满腔悲愤。
赖升贪墨的宁府钱财的确应该返还,可我贪的是荣府的钱,凭什么给你!
可全家性命握在对方手里,赖大别无选择,装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大叫道:
“甚好!甚好!蓉大爷宽容大度,将来必有福报!”
曹操问道:“既然如此,藏银之地就说出来罢!”
“什么藏银?老奴不知啊!”赖大立马否认。
他之所以能接受曹操抢占家产,正是因为还藏匿着一大笔银子,那可是最后的家底!
岂料这也不放过!贾蓉是掉进钱眼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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