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绝对没问题!我一定嘱咐几个老掌柜好好教导,绝不藏私。”薛姨妈再度保证道。
她并非不知这样会泄露商号的一些秘密,但是两害相权取其轻,相较于薛蟠的性命,这要求等若九牛一毛,实在是微不足道。
不仅如此,她还热情的主动增加筹码,说道:“南行花费甚巨,稍后定有重金奉上,以为川资!”
众人都称赞起来薛姨妈来,让她胆气又壮了几分,试探问道:“那这就可以让蟠儿先回去了吧?我看他也需要请大夫稍作诊治。”
曹操摆摆手同意了。
待到薛蟠这厌物离开,荣庆堂里氛围大为缓和,众人重新落座。
贾政颇为满意曹操以大局为重,并不任性妄为,率先开口问道:“蓉哥儿,去金陵的日子可定下了?”
“就是明日。”曹操答道。
“这么快!”贾政惊呼一声,没想到曹操只是给他打个招呼,其余便自行其是,这也太不讲究了。
对于贾政,曹操倒是没有太多嫌恶,不过是个有些呆气的读书人罢了。他解释道:“近来天气愈发炎热,棺椁虽做过防腐的处置,终究不便久放,还是早些下葬为宜。”
贾政也只能无奈的点点头,算作认可了他的说法。又道:“既是如此,今日就留下吃饭!”
这时已经是半下午了,大家一起吃个晚饭倒也没什么,而且曹操上午骑马操练,腹内饥饿,也就没有拒绝。
贾政便命贾琏和凤姐去准备筵席,自己则又问起曹操,是准备走水路还是陆路,可否准备妥当等事。大家说说笑笑一阵,剑拔弩张的气氛总算有所缓解。
几位姐妹这时坐在一桌,低声私语,因宝钗也在,并不提刚才薛蟠之事。
但黛玉见过曹操喝令捉拿薛蟠的场面之后,不禁生出些想法。
之前宝玉曾建议她回扬州一趟,和父亲团聚,此等想法,她怎会没有过?已经离家数载,岂会不想念父亲?
只是因为身在荣府,不想多打扰人,免得遭人说嘴,遂从不提及,现在却觉得是个机会。
刚才西府之人都拿装疯卖傻的薛蟠没办法,曹操却只叫几个人便将之拖了出去,甚至发话要送回金陵,一举化解了原本不利的局面。
此等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的作派,让少女眼前一亮——这回去金陵带的人手必定更多,绝对足够护卫安全,自己何不也占个便宜?
她不敢提及回家,一是考虑到身体羸弱,受不得千里奔波,更主要的却是路上并不安全,北方有路上劫道的,男方江河湖泊之中亦有水匪,一旦遇上就在劫难逃。
只是这件事老太太肯定不答应,又该怎么说服她呢?黛玉琢磨起了鬼主意。
就在众人说笑之时,她忽然把头一低,洒泪不止。几个姐妹见了,当即大呼小叫起来,惊动众人。
贾母一直沉默不语,都在琢磨贾蓉的事,贾珍死后,他性情大变,也不知是否会给家族带来祸端。
正想着,忽然听到中姐妹的声音,扭头一看,就见到黛玉黯然落泪,伤心不已的样子。
贾母这下又是心疼又是头疼,忙嗔怪宝玉道:“你怎么又惹你林妹妹了?看把她气的!还不快赔不是!”
宝玉觉得无比冤枉,因为贾政在场,他可是一句话都不敢乱说啊!
而贾政本来疑惑不解,听了贾母的话就当了真,勃然变色,叱骂道:“逆子!还不给我滚过来!整日没皮没脸的混在姐妹里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个丫头!”
宝玉吓的从椅子上出溜下来,怯怯的看着贾母,心里万分委屈。老太太这也太坑人了!
此时哪敢分辨一个字,老老实实走到贾政这一桌,在曹操身边的空位上坐下。
贾母刚才那么说只是在逗黛玉,没想到她没半点反应,宝玉老子先生了怒,得不偿失。
一时恼怒,对黛玉也客气起来,皱眉问道:“玉儿,到底怎么回事?哭什么?你且说出来听听,我给你评理!憋在心里有什么用?’
黛玉犹犹豫豫,最终还是含泪说道:“老祖宗,前几日母亲托梦给我,说不日将有父亲来信,让我别遗漏了。果然没几日就收到父亲的信,十分灵验!”
这种事也没甚稀奇的,也许一年到头这样的梦要做好几十个,有一两个凑巧能对得上并不出奇。
贾母笑着问道:“你妈可曾说了什么?有没有提到我?”
黛玉垂泪道:“提到了,她也十分想念老太太,可惜无缘一会。而且,而且……”
她似乎很是纠结,在贾母的催促下,才说道:“可是母亲说我多年不曾前去墓前拜祭,害得她九泉之下亦为人耻笑,认为我太不孝了。”
这话一出,荣庆堂里无人说话,寂静非常。无他,涉及亡灵和孝道,没人敢抱着玩笑的心态。
贾母年老之人,对于鬼神之说十分相信。黛玉也非信口雌黄的性子,更不敢拿自己的母亲说谎,所以她已经信了八九分。
而且女儿贾敏死后,黛玉即北上京都,并不曾为之守孝,说起来的确不对。
但她不能承认是自己安排不周,只能委过他人,恼道:“都是你父亲照顾不周,如今人死了纸也不烧!”
黛玉忙道:“这并不关父亲的事,当初我年纪小,身子骨弱,不守孝尚有借口,但如今已经长大,无论如何也该稍作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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