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月闻言脸一红,道:“惭愧!我跟父亲说过了暂时不想结婚,可是父亲说我终日游手好闲,得找个人回来管管我。这次母亲连也不帮我,看来是凶多吉少了。哎!”他似乎极为苦恼,眉宇间全是忧虑之色。
苏璟饮了一口酒,不动声色地道:“秦兄何必如此苦恼,依我看这桩姻缘挺好。听说那位瞿小姐不仅武艺高强,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生得也是花容月貌。再加上瞿将军现在深得陛下信任,京中不知道有多少公子哥儿想与之成为亲家。若是秦兄娶了这位贤内助,于秦兄于丞相都是大有助益。秦兄为何不肯呢?”
秦霜月苦笑道:“实不相瞒,在下对于男女之情实在没什么兴趣。就算她生得再好,脾性再温柔又如何,不过是红粉骷髅罢了。有这功夫还不如多看两本书籍。”说到这里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可惜父母年事已高,在下家中除了舍妹之外再无其他兄弟。”
苏璟瞟了他一眼道:“若是秦兄真的不想娶那位女子的话,在下倒是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秦霜月顿时转忧为喜,凑上前道,“若是这次苏兄能帮在下把这门婚事搅黄了,之前说的那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苏璟等的就是他这句话,眼眸微抬,嘴唇开始蠕动,却没有声音发出,原来已经用上了传音入密的上乘武功。
秦霜月初始还是一脸愁苦之色,越听眼神越亮,到最后猛一拍桌子道:“妙啊!如此一来,父亲准会推了这门婚事。苏兄此计妙哉!”说完站起身郑重地行了一礼,正色道,“若是此事能成,苏兄当记头功。”
苏璟没有说话,只是举了举手中的酒杯。
秦霜月大笑着端起桌上的酒杯,与对方的酒杯碰在了一起。
此时的瞿君山瞿将军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算计了,犹自屁颠屁颠地跟在一个容貌极美的长发男子身边,手指对着街道两旁的店铺酒肆指指点点,似乎是在介绍着四周的环境。
这名长发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黑沙国的国师计无咎,只是不知道为何出现在了洛阳城。不过看随行在他身侧的瞿君山以及那些配着刀剑的侍卫,想来游历洛阳城是得到了皇上的许可的。
不知道那些侍卫的气场太过强大,还是被走在最前面的瞿君山吓到了,路上的行人不约而同地离得远远地,看向这群人的目光充满了畏惧,倒是给他们腾出了不少地方。因此在这条极为繁华的大街上,出现了一个极为古怪的场景。只要是这群人出现的地方,人群立马溃散。
如此几次之后,计无咎也觉得有些奇怪,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着,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待他将目光转向瞿君山后终于有些明白原因了。
原来那瞿君山的腰间挂着一枚金光闪闪的令牌,上面写着大大的一个‘令’字,正是皇上为了方便他带计无咎游历洛阳城而特意给他的,只是此刻那枚本应该妥善保管的令牌,被这位瞿将军堂而皇之地挂在了腰间,成了他狐假虎威的工具。
“有马受惊了!”
就在他得意洋洋的时候,一声惊呼声响起。紧接着两匹受惊的骏马拖着一辆支离破碎的马车从拐角处冲了出来,车辕上的早就不见了马夫的踪影,不知道是被甩出去了,还是自行跳车了。
瞿君山闻声扭头看去,谁知还没等他看清眼前的情形,那硕大的马头便撞了上来,要不是他闪得快准保被撞个正着,不由怒道:“什么人如此大胆?居然在京城胡乱冲撞?”
话未落音,惊马忽然发出一声长长的嘶鸣,接着颓然倒地,露出了马腹上触目惊心的伤口。
瞿君山愣了一下,紧接着又听见一人高呼道:“杀人了。”
这话尤其一声惊雷,无论是路上的行人还是周围的摊贩,顾不上再去围观那毙命的骏马,而是纷纷朝前涌去。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副兴奋至极的表情。
瞿君山却眉头一皱,心中暗忖:怎么在这个时候发生命案。
这位瞿将军其实并不是表面上看着那般鲁莽,他所表现出来的一切只是为了自保而已。
因为他曾经也是唐明儒手下的参将之一,虽然后来被调去了别的军队,但是他的出身已经决定了,难保将来不会成为政敌对付他的把柄。虽然陛下没有追究的意思,反而最近对他荣宠日盛,不仅升了他的官,还将他的小女儿指给了秦凤阳的独子。正所谓伴君如伴虎,他实在是摸不准这位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又在打什么算盘,加之又有唐家的前车之鉴在前,所以他不仅没有感到高兴,反而越来越忧虑。
这次如疥癣之疾的黑沙国主动派了使节前来,虽然表面还是一副臣服的姿态,但是朝中上下均清楚对方定是为了黑沙国留在大秦的质子宇文颉失踪之事而来。所以没人愿意去接待。鸿胪寺卿年事已高,干脆推病在家休养,其他的朝臣也是各有理由推脱,结果绕来绕去,这接待之事就落在了瞿君山的身上。
瞿君山心里将那个推荐他的大臣的祖宗不知道问候了多少遍,但是旨意已下,他又不能抗旨。只好提着十二万分的小心地接待这位使者大人,所以才表现出这样一副很狗腿的模样,名为自贱实为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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