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方世界快五年了,陈谋在坊市、论道堂也认识一些修士朋友,还和见谁都笑眯眯的洪掌柜成了忘年交,至少表面上是的,然而脾性相投的只有莫浮,不单单是去千秀楼喝酒听曲的情分。
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很奇怪,有些人天天见面仍然形同陌路,尿不到一个壶里。
有些人初次见面便能肝胆相照,不计得失两肋插刀。
他和莫浮还没好到生死相交,却有通财之义,互为挚友。
陈谋领着小半年不见的好友跨进院门,道:“小地方,比你以前住的院子,就大那么一点点,赚下的家底儿都掏空了,又新添了婢女,一颗灵石掰开做三颗花。”
莫老爷被这厮话里话外的意思气笑,骂道:“不哭穷你不会说话了,哥哥不找你借钱。”
陈谋如释重负状,伸手哈腰笑道:“早说啊,莫哥哥里面请!”
两人在堂屋坐下,婢女们团团伺候着上茶水、上糕点、上热毛巾,莫浮让他带来的黍儿、豆儿跟着主家的婢女去厨房,别碍着他们哥俩说话。
“说说吧,你怎么又混回来了?”
陈谋是替好友担心,端起茶盏示意敬了一下。
莫浮喝一口茶水,放下茶盏,道:“狗屁的外门弟子,说白了就是给宗门各峰头那些高高在上的筑基、金丹打杂的仆役……兄弟,院子的防护大阵都开启了?”
“开启了,放心,没人在意咱们躲起来发几句牢骚。”
陈谋呵呵笑道:“那不也很好,宰相门房还七品官……所以你就请辞回坊市重操旧业,丹阳宗肯放人?”
毫不意外,他早先也猜到外门弟子的地位不高,有关系的另算。
像他拿到钟师傅的举荐函,或许会有优待?
莫浮翻了个不满的白眼,道:“有许多舔沟腚的家伙抢着去给筑基、金丹高人们当杂役,还要经过其门下弟子考核,挑三拣四,哥哥我哪受得了那个鸟气,四个月的新训期结束,我就申请外放坊市,帮宗门打理灵田,月俸低点我也认了,在外面自由自在。”
陈谋哈哈笑着一针见血损道:“我还不知你,你是舍不得坊市的婢女,晚上受不了独守空床的空虚孤寂,其它都是借口。”
这是许多混过坊市的底层散修通病,即使混得再不如意,也离不开坊市。
没有坊市出具的文卷,去凡俗隐居散修,找再多女人也过得提心吊胆,生怕被巡视修士给揪出来,唯独坊市能够给散修一个安居之所。
前提是必须给坊市干活,或者去险地探宝。
底层散修难有人出人头地,是因为被困在坊市,都是经过精心算计,处处是坑,消磨了初心意志,一步一步陷下去,直到彻底爬不起来。
“说你小子肤浅,你还不承认。”
莫浮一脸见过世面的城里人嘴脸,鄙视乡下泥腿子眼窝子浅,道:“宗门水深,哥哥我四个月长了见识,学到了许多以前不曾接触的灵植术,重返坊市,想有番作为,若是能够在四十岁前晋级筑基,再回宗门,将能摆脱外门弟子身份,别以你的小人之心揣度哥哥之腹。”
一口喝干茶水,示意对面给他倒茶,继续说道:
“哥哥我是干大事的人,哪能天天窝在家里捣腾鸡毛蒜皮的小事,买两个暖床婢女,省却许多杂务,修仙大道求长生才是哥哥一辈子的目标。”
“受教,受教,莫哥哥大气魄,佩服!”
陈谋拱手致歉,这才是与他意气相投的朋友同道,享受生活但不会沉迷其中,道:“只剩十年时间,没有大量的修炼资源支撑,想要破境筑基,难度非小,莫兄你想如何做?”
他是另有底气,不操心赚取灵石的事情。
莫浮即使有宗门月俸可领取,以外门弟子的低微身份,想来不会超出二十颗灵石。
他猜测不出莫老兄的满满信心来自何处?
“在宗门四个月,我除了学到几门实用的灵植术,还翻阅了大量农家典籍,增长了不少经验见识,我或许可以另辟蹊径,通过农家修士的法子一举破境,不必舍近求远,不必像尔等散修辛辛苦苦走那独木桥。”
莫老爷又露出欠扁的神情,故意卖关子。
陈谋鄙夷道:“除了以法破境,以力破境,以悟破境,还有一种是以气运破境,不知莫兄你想走哪条路子?”
说得好像他这个散修不看书一样。
他无书不看,包括范老道留下来的“房中经”,咳……每天都在进步一点点。
莫浮显摆不成反而被摆了一脸,他也不恼,继续用他的专业锲而不舍怼眼前散修的盲区,道:“我要花费大量时间,通过灵植交感术不停培育灵稻作物,优中选优,得到灵气饱满超过前人培育的灵植种子,获取宗门资源支持,运气好或许还能得到一丝天地气运加持,筑基还不唾手可得?”
尺有所长,寸有所短。
他在宗门学习四个月,欣喜发现自己在灵植术方面的长处。
他要以己之长,挑战前人取得的成果。
他以优异的灵植术从宗门申请到一小袋灵稻种子,比坊市的普通货色,强出不止一筹,他要以此为基础打造自己的灵植新路,不惧艰辛困苦。
否则,他不可能在四十岁之前筑基,即使以后凭着积累筑基成功,也不可能改变外门弟子身份,还如何争取更多资源,逐步实现自己的修仙长生大道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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