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断续续花费半个月,陈谋伐木劈材做柱做窗做梁,切削峭壁岩石成砖,合白灰泥沙为浆,皆是就地取材,给自己在小岛打造了一座砖木小屋,木棚草庐太掉价了,不能彰显他地主身份。
亏得他精通锻造,又力气极大,还通法术,独自抗下了所有。
忙碌这么长时间,再没见过口气极大保证他在方圆百里横着走的袁侯。
他偶尔御剑飞出小岛,遇到的猴子们,对他客客气气施礼避让。
与以前见到他必定呲牙怒目的情景,完全两个样,陈公子喜欢这样的和睦,他在自家果木园子随意游逛,与辛勤照看果子的众多猴子相安无事。
让他过了一把翻身做主人的瘾头。
第一茬灵枣成熟在即,陈公子有些淡淡的烦恼,即使只分到三成三,也太多了,他不可能全部拿到坊市出售。
当饭吃也吃不完,或许可以将灵枣晒干了储存,只是要损失不少灵气。
他是个惜财的,不可能将自个的财气往外推的道理。
二月上旬,春风蕴香熏人醉。
夕阳西下时分,陈谋从家居铺子出来,他定了茶几、椅子、凳子等物品,明日中午由店铺伙计送去他家里。
他不想花费时间,自己亲力亲为都动手制做,花点钱购买现成的多省事儿。
听到后面有人叫“陈师兄”,陈谋转头看去,是许久未见的薛彪,笑着打了个招呼,虽然同在一个坊市生活,遇到的时候非常少。
两人在街道旁寒暄几句。
薛彪压低声音道:“万师兄过年之前,和几个朋友结队外出探险寻宝,遭到一伙贼子设伏偷袭,他差了点经验,实力也不济,落了个死无全尸,我也是前几天听说。”
陈谋陪着叹息两声。
散修为了捞钱,无所不用其极。
连老江湖范老道和穆行在坊市混,都中招不能幸免,何况志大才疏又本事欠缺的万林,听信他人言跑去野外冒险,还不将命丢在外面了。
这也是大部分敢外出拿命挣钱散修的宿命,死于各种意外。
贪心重者,尤为短命。
薛彪一脸戚戚神色,道:“他不听劝,几次想拉我加入,我和他说外面的钱不好挣,人心复杂,得着紧提防,他还生气了。我是轻易不会去天婪山脉冒险,在坊市里,做什么不行吧?”
陈谋附和几句。
他和薛胖子其实已经没有交集,碰到了聊几句以前的往事。
然后拱手告别,各走各的路,互不炫耀打扰。
陈谋赞同这样简单的交往,以前小觑了薛胖子,是个能长期在坊市混下去的精明人,说不定能够凭着积累筑基。
当然难度非小,总还是有那么一丝希望撑着。
思索着走出一截,又被人叫住了。
陈谋转头看到那个沐浴夕阳下,一身似乎闪闪发光的白袍男子,惊喜不已,叫了一声“崔师兄”,横穿街道,传音笑问:“什么时候出关的,咱们摆一桌,庆祝一番如何?”
崔霄身上不近人情的傲气有所收敛,但是气质如剑,能够让人一眼就分辨出来,此人是高手,招惹不起那种,街道上行走的散修纷纷绕道不敢接近。
“下午出关,出来透透气。”
崔霄心情极好,玩笑道:“行啊,今天跟你混一顿酒席。”
平素他不屑浪费时间,在吃吃喝喝上面,独处时候多,想的皆是修行和剑道。
多年追求一朝突破,他攀上高处,窥看到了不一样的修行风光。
大道缥缈,美不胜收。
对于一言点醒,让他有所开悟的师弟,他心存感激却不会说出来,以他的性子哪里说得出口,他又不是宁微芝那种脸皮厚的。
“悠然居,走起!”
陈谋哈哈笑道。
崔师兄就是他在坊市最大的靠山,有这么一个筑基修为就敢与金丹高手叫板动手,又很护短聊得来的师兄,他一高兴就想喝酒庆祝。
崔霄拿出传讯符,默念几句,挥手打出,道:“我让绿猗先去悠然居定两桌,分派青落去接你家三位侍女,人多热闹。”
能够从他口中说出“人多热闹”,连同应儿、含儿也接出来的话,很不容易,是给师弟面子。
陈谋传音问道:“师兄什么时候回宗门去?”
“不急,过两年再说。”
崔霄笑道,他已经传讯回宗门,给大师兄说了自己晋级金丹之事。
真正走到这一步,他心底反而没有期望达成的欣喜若狂。
心淡,湖静,好养剑。
朝背对着夕阳走来的身形高大褐衣老者,点头而笑,打招呼道:“郝老爷子,您也出门溜达。”
郝大敞撇嘴,这不废话嘛,他专门溜达过来,脸上露出笑容道:“恭喜啊!崔霄你怎么能修炼得这么快呢,叫我们这些老家伙,脸往哪儿搁?”
他说得旁若无人,气场摆着,附近也确实没人敢接近。
朝拱手行礼的陈谋微一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郝老爷子过奖。”
崔霄简简单单一句略过,笑道:“等过两年,我再约侯处廉切磋几招,到时还请您老做见证中人。”
郝大敞跳脚骂道:“你个臭小子,你们打架别扯上老夫,没完没了啊,就烦你们一个个动手动脚,要不你连同老夫一块切磋得了。”
转身走人,年轻人气盛,他在心底埋怨侯处廉,没事找事招惹崔霄干嘛呢。
不知道这小子是个喜欢与同阶打架切磋的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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