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换好衣服出门前, 唐止发现薄晔脸色一直不太好。
手上提着书包,被送到房间门口时,他犹豫了一下,转过身问他:“是觉得不满意吗?”
“嗯?”薄晔回过神后看向他, 刚才一直在考虑怎么应付薄氏夫妇,以至于忽略了少年的问题,“什么不满意?”
“弄痛你了?”撩起眼皮看了眼对方, 唐止垂下视线,修长的手隔着围在腰间的浴巾轻抚上男人,“如果是的话,下次会注意。”
“嘶……”薄晔倒抽一口凉气, 差点低吟出声, 他赶紧按住下面作乱的手,又恨又爱地咬牙,“小混蛋, 要不是待会还有事, 你当我治不了你?”
眼中闪过得逞的笑意,唐止扬起一边唇角,撩完人就跑:“走了, 有事随时联系。”
他打开门刚踏出一步,就被拦腰勾了回去。
少年还来不及放声大笑, 被男人抵在门框上堵住了声音。
“叮”得一声响, 电梯门上方的指示灯亮起, 门缓缓向两旁打开, 老人拄着拐杖踏上了吸音的地毯。
地毯颜色暗沉,交织着繁复的花纹。
“本间医生,麻烦你跟我走一趟,因为下雪天,那孩子的腿摔伤了,如果就这么让他一瘸一拐地回国,我们就显得太失礼了。”
随同他一起出电梯的,还有一位提着医药箱的中年人,山本一辉带着他行走在酒店的走廊间,路上向他说明:“那是个不错的年轻人,很健康,也很有活力,希望腿伤得不会太严重,你尽可能让他早点康复。”
本间医生微微点了一下头,道:“明白,山本先生,那是我的本职工作。”
在走廊尽头拐弯,老人稳健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医生猝不及防间差点撞上他。
不明所以地看了眼山本一辉,却见老人目视前方,双眸赤红,白胡子乱颤,脸颊上的肌肉在微微抽搐。
于是他顺着山本一辉的视线看向前方。
长廊中间,一个敞开的房间门口,高大的年轻人袒露着精壮的背,仅在腰间系了一条白色的浴巾,他低着头,将身前人挡住大半,但外人依旧能够凭借身形看出,被压在门框上的是个少年。
本间医生皱了皱眉,只觉得现在年轻人作风太大胆,没有道德感可言,况且是两个男人在公共场合做这种事……
这时,门口的两人偏转角度,错开一些位置,露出少年的半张脸来。
医生的心中“咯噔”一下,快速瞥了眼山本一辉,终于明白老人为何一脸震怒,他连忙默不作声地低下头。
没有做过久的停留,山本一辉一言不发,拄着拐杖转身离开。
本间医生大气不敢喘一口,提好医药箱,默默跟在他身后。
下了飞机后,薄安良和徐柯没有立即去酒店找薄晔,而是按照约定好的地点,来到了东京某家店面低调但内里装潢却十分格调的餐厅。
无害的轻音乐缓慢流淌,打着黑色领结的女服务员给两人递上菜单,薄安良看不懂日文,让徐柯帮忙点一样的就好。
徐柯将菜单翻个面,看向他:“你当我就能看懂了吗?”
薄安良面露几分“地主家傻儿子”的无知无畏:“那让服务员全给上一份?”
两人正说着,店门口的风铃“叮咚”作响,一个高大一个娇小的身影相携着进入餐厅。
徐柯眯了眯眼,看清来人后,悄声对身旁人说:“一会儿端庄稳重大气点,排面要够,气场要足。”
薄安良坐端正,抬起一手系上西装外套中间的纽扣,姿势风骚:“老婆,稳了。”
刚进门的那对夫妇来到他们这桌,娇小的女人微微探着头,眼眸亮晶晶的,说出口的普通话有种软语的味道:“请问,是薄先生和徐女士吗?”
薄氏夫妇起身,跟他们握手:“幸会幸会,我们是薄晔的家长。”
几人寒暄了几句后,面对面落座,山本柊平时就是神情冷峻的男人,现在面上带着几分黑沉沉的煞气,看着像尊辟邪的门神。他本就不支持儿子跟男人相爱,现在却要让他跟对方父母见面,心里尤其别扭,脸色也就好看不到哪去。
千穗理扯了扯男人的衣袖,朝他温婉一笑,声音听起来像撒娇:“老公……”
山本柊敛了敛神色,很给她面子地压下气场。
戴领结的女招待还在一旁拿着本子等待,薄安良装模作样地翻看菜单,看到像是酒水类的区域,他点了点其中一行,云淡风轻地对女招待道:“来瓶八二年的,谢谢。”
说完,还得意地瞥了眼徐柯,一副要夸奖的表情。
老子是不是显得特别有品味?
“先生。”女招待中文发音不标准,但好歹能表达清楚意思,她指向菜单上的那一行,真诚且用心道:“我们餐厅不出售过期的雪碧,保质期都在12个月内。”
瞬间低头翻看菜单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的薄安良:“…………”
徐柯在一旁暗自扶额。
山本柊看向对面的男人,目光变得高深而又挑剔,这位薄先生智商好像不太够的样子,不知道他儿子是什么样的。
忽视尴尬的场面,千穗理翻开菜单,贴心道:“这家餐厅有几道菜很值得尝试,二位有什么忌口的吗?”
徐柯坚强地撑起一个微笑,道:“没有忌口的,麻烦唐女士帮忙点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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