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银欢在宫里养了半个月的伤,差不多能下地走动的时候,庆嫔找人将她送了回去。
薛银欢走的时候,宋元宝就站在观星宝塔上看着。
回来后,他在赵熙面前“啧”一声,“那姑娘真可怜,无缘无故卷入这么多是非,还被某个毒心毒肺毒舌的男人当着帝后的面骂没脑子,换我我得跳楼。”
赵熙忽然看过来,“被毒了一年多,你怎么还不跳?”
“可我是个男人啊!”宋元宝说:“我的存在不是为了跳楼,而是为了保护那些想跳楼的美人。”
赵熙:“你要觉得可怜,娶回家当宝贝护着就是了,省得再见她受苦受难。”
宋元宝眉毛往上挑,“此话当真?殿下要是点了头,我可就马上收拾东西回家娶媳妇儿去了。”
赵熙深深看他一眼,“你来者不拒?”
宋元宝:“多多益善。”
“……”赵熙再一次被他没脸没皮的本事噎到。
——
西北那边用一个月的时间将军队集结完毕,开始攻入西岳。
首战虽然得了胜,却因为不够了解敌情,再加上入冬气候恶劣,大楚将士的适应能力远不如西岳人,苏擎带领的这支军队伤亡惨重,就连他自己也身中数箭,虽未伤及要害,被人送回来时已经昏迷不醒,军医正在马不停蹄地抢救。
……
都督府。
自打怀孕以来就少梦的林潇月这夜睡得很不安稳,老是梦到苏擎在战场上出了事儿,一会是被敌军万箭穿心,一会是中了毒当即身亡,一会又是他手底下的将士抬着他的尸首回来,棺材就停放在大门外。
林潇月“啊”地一声惊醒过来,下意识看向床榻另一侧。
那地方空荡荡的,已经几个月没人躺过。
她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直喘气。
在外间守夜的金枝听到动静,马上掌了灯走进来,见林潇月额头鬓角全是汗,当即吓了一跳,“七奶奶,是不是做噩梦了?”
林潇月嗓子沙哑,看了眼窗棂方向,“什么时辰了?”
窗棂有亮光透进来,她总觉得天已经大亮。
金枝答:“寅时刚过,还早着呢,外面正在下雪。”
林潇月突然抓住她的胳膊,“七爷呢?七爷那边有没有消息传来了?”
金枝被林潇月的举动吓到,但还是尽量维持着镇定,“前两天刚来过信儿呢,说一切安好,让七奶奶放心。”
“不,不对,我做梦不好,他一定出什么事了。”
金枝掏出帕子,一面给她擦汗一面说:“梦都是反的,您可千万别胡思乱想,大夫都叮嘱了,怀孕期间不能劳神,否则容易动了胎气。”
林潇月一想到梦中的场景,无法做到冷静镇定,心头的浮躁越聚越多,到最后,一把推开金枝的手,自己掀开锦被下了床。
金枝见状,忙去把斗篷取来给她披上,又出声劝,“奶奶再担心七爷,也得保重自个儿的身体不是?您这样,奴婢看着心疼。”
“金枝,我冷静不了。”林潇月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是抖的,“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一定是出事儿了。”
“不会的,是奶奶做了噩梦,一时半会儿没缓过劲来罢了。”金枝摇头,“七爷要是出了事儿,怎么可能传信给您?”
“那些信,也不一定就是他亲笔所写,他手底下那么多暗卫,有人会模仿笔迹一点都不奇怪。”
金枝无奈,“旁人都盼着好,怎么到了您这儿,就眼巴巴地盼着七爷出事呢?”
“我也想他能毫发无损地回来见我。”林潇月再次捂着狂跳不止的心口,“可是我无法忽视自己的直觉。”
“好好好,就算您的直觉是真的,咱总得先顾好眼前吧?”金枝的目光看向林潇月小腹,那地方已经有稍微的隆起,不太明显,但如果衣服穿得紧实一点,还是很容易看出来。
金枝话音才落,林潇月感觉到肚子里的小家伙狠狠踢了自己一脚。
她痛呼一声。
金枝忙问:“是不是哪不舒服?”
林潇月无奈地低下头看着自己小腹,“不安分的小家伙。”
金枝听出来是胎动,顿时松口气,“不是肚子疼就好,奶奶别干站着了,地上凉,还是躺回去吧,您不睡觉,小少爷都抗议了呢!”
像是被金枝这句话说服,林潇月没再固执,听话躺了回去。
孕期的困意说来就来,她后半夜没再做梦,一觉睡到天光大亮。
雪势小了些,撒盐一般飘下来,外面走上一趟,冻手又冻脚。
考虑到林潇月双身子,屋里除了烧地龙,还添着炭盆。
苏擎官阶高,分到的炭质量上乘,数量也不少,一个冬天都烧不完。
出不了门,林潇月只能坐在屋子里发呆,瞧着冷静,事实上心里还是揣着做噩梦的那件事儿,忐忑得厉害。
她找不到人打听,更无法亲自去那么远的地方找苏擎,只能一遍一遍地在心里祈祷。
金枝说:“七爷刚走那会儿,七奶奶已经去法华寺为他祈过福,七爷福大命大,一定会没事的。”
金枝不提法华寺还好,一提,林潇月就想起那支签。
她觉得更烦躁,让金枝闭嘴。
金枝站起身,“奴婢去端些早食来。”
厨房给她做了牛乳燕窝炖蛋,林潇月没什么胃口,想到腹中胎儿,还是勉强吃了一部分,剩下的让金枝撤下去。
好不容易盼到晴天雪化了一部分,林潇月去花园里走了一圈,回来时小腿有些抽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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