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松了一口气,想着自己的银子已经有人付了,聂晴接着又有些疑惑,她看到长生朝那个孩子走了过去,她看到那孩子仰头叫他爹。长生怎么会有孩子呢?自己还没有为他生孩子呢,这小东西是从哪儿来的?聂晴心中有些不满,但她却又随即想到,长生与自己成婚多年,他本来成婚之后年纪就不小了,又一直没有孩子,如今几年过去,慕家恐怕是为了不想绝后,所以让人给他过继了一个孩子吧。
聂晴思索到这儿,有些不以为然,她现在已经回来了,她自己可以为长生生一个孩子,她不需要让别的孩子来喊她娘,所以这个孩子该往哪儿送便往哪儿送吧,她看着这个孩子喊长生的样子,实在是碍眼得很。聂晴动了动嘴,看到丈夫时还是有些激动的,她想清清嗓子,想要温柔的唤丈夫一声。
她以前对长生实在是太冷漠了,不知道他还会不会生自己的气,她要给他认错,让他原谅自己,并替自己付掉银子,先暂时的摆脱道一那个妖魔。
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时,屋里已经有个大腹便便的年轻妇人扶着肚子出来了,刚刚还一脸温柔与孩子说着话的长生一下子便朝那妇人迎了过去,满脸焦急满脸担忧的便道:
“娘子,你有了身孕,正该在家里好好休息的,怎么出来了?”
娘子?长生是在唤她娘子?聂晴想笑了,她才是他的娘子,长生怎么认错了?自己就在他面前呢。
“妾身听大郎说这儿有个落难的,想出来看看。”那妇人年约二十许,瞧着倒是年轻,说话时声音轻言细语的,聂晴看到她的目光落了过来,但她却没有在意,她只看到长生的手扶在那妇人腰间,亲昵的与她靠在一块儿,顿时脑海里像被人轰了一拳般,整个人都有些惊呆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谁来告诉她,这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了?”
那妇人凑了过来,面容依稀好像有些眼熟,聂晴明明听到她好像在说话,可却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她只看到长生与这妇人交握的手,以及那妇人高挺起的肚子。
她有了身孕,她有了长生的骨肉。
长生娶了别人,长生娶了别人,他甚至根本没有如同自己想像中的一般,一辈子都在等她。
聂晴心里一下子涌出满腹的怨气来,为什么,她想为长生为什么,以往对这么喜欢自己,这么喜欢照顾自己,甚至对自己顺从无比的男人,他凭什么有一天也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别人,他凭什么敢这样挨着别人!聂晴不甘,她真的不甘,凭什么人人都要这样对她。
她一直以为对自己忠心耿耿,永远会听自己话,永远会在自己身边当一条狗的罗玄,突然之间变了副嘴脸,竟然敢说要杀了自己。她以为弄死了大哥,聂家便是她的,没人敢与她争,毕竟大哥一无子嗣,二现在还断了根,三来聂秋文便是姓聂的男丁,但聂晴一直看不起他,认为自己能将他玩弄在鼓掌之间。
她一直以为潘世权会对自己情根深种,他虽然是坏男人,可他都已经说了要娶自己,这不是自己的魅力所在么?这样一个坏男人都肯娶自己,他知道自己的底细还说那样的话,他对自己难道不是真爱么?可他却在自己最落魄,最无助的时候,残忍的赶走了自己。而聂晴更是以为一直会站在自己身后的慕长生,一直以为会为自己单身一辈子,永远守在自己身边的长生,现在却已经有了新人,甚至连孩子都这样大了。
上天为什么要这样残忍的对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聂晴忍不住笑了起来,不应该是这样的,本来不应该是这样的!
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力气,聂晴一下子将头抬了起来,狠狠的盯着那个妇人看。她现在的模样一定很狼狈,她已经从这妇人惊慌失措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她看到这妇人惊呼了一声,长生一下子抱住她,并伸出另一只空闲的手推了自己一把,那脸上的神色聂晴都不敢去看。
他推了自己。
为了一个别的女人,当初对自己呵护备至的男人竟然推了自己。
聂晴有些不敢置信,他推了自己!
当初自己离开他时,他的眼神如此不舍,可就算是因为这样,他不舍得自己,但自己要离开时,他依旧是一言不发,甚至没有舍得哀求自己,这样一个如此爱自己的人,如今竟然会推开自己。在自己想要回来,回到他身边的时候,他却将自己推开了。聂晴本来以为到了自己这个地步,她恐怕会哭,毕竟眼泪是女人的利器,当初便是那样厉害的聂秋染与高高在上的聂夫子不也在她这一招之下昏了头,变傻了么。
可她一直认为自己的眼泪是武器,除了小时不知事会因为孙氏的冷落喝斥而真心流泪之外,直到懂事以后,她再也没有尝到过眼泪是个什么滋味儿,没料到竟然是这样的苦涩,慕长生,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一瞬间,聂晴万念俱灰,这一路以来的精神支撑好像在此时此刻都消失了个干净,聂晴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没料到,自己心心念念之后回来,原本以为会回到一个温暖的家,她甚至都想7从此甘于平淡,她的丈夫却给了她这样一个打击,当初潘世权赶她出门时,她曾恨过,她曾怨过潘世权不是人,甚至狠狠的咒骂过他,但她心里却没有多少忧伤心痛的感觉,因为她早知道潘世权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甚至心里早已经隐隐有过那样一个预料,知道迟早有一天潘世权在知道真相后有可能会赶自己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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